美佛州公寓究竟为何坍塌？

28日，救援人员在美国佛州迈阿密-戴德县的住宅楼坍塌事故现场搜救。 新华社发

■本报记者 安峥 6月28日，美国佛罗里达州塌楼事故救援工作已进入第5天。当天，新发现的遗体使遇难者增至11人，仍有150人下落不明。 “黄金救援72小时”已经过去，找到幸存者的可能性越来越小。有美国官员称，很难想象第三世界国家发生的一幕竟然在美国上演。美媒则指出，这是疏于监管造成的严重后果，美国的情况与其他发展中国家如出一辙。建筑专家则试图寻找大楼坍塌背后的线索。早期迹象显示，事故或许与建筑底部损坏、地面沉降、结构缺陷等因素有关。 基底受损叠加结构问题？ 坍塌的公寓楼名为尚普兰大厦，是一幢大名鼎鼎的海滨大楼，位于佛州海滨小镇瑟夫赛德的柯林斯大道上，面朝白沙海滩、拥有一线海景。大厦楼龄40年，由东、南、北三幢塔楼构成。南塔和北塔于1981年建成，东塔则在1991年建成，均为12层高。 外媒称，即使以现在的标准看，尚普兰建筑群仍非常漂亮。距离前“第一女儿”伊万卡·特朗普租住的海滩公寓仅一个街区。公寓楼的居民形形色色：来自纽约的退休人士、事业有成的年轻家庭、正统派犹太人、俄罗斯和南美等。销售记录显示，最近一套顶层套房以280万美元售出。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24日凌晨1时30分左右，有着136套住房的尚普兰大厦南塔部分倒塌，约55户家庭被掩埋在废墟之下。 美媒称，大楼“平坠式坍塌”留下一层层交织的碎片，使得搜救人员无法接近可能被困在狭小空间中的幸存者。消防人员、嗅探犬以及使用雷达和声呐设备的搜索专家仍在全力以赴。 一支由科学家和工程师组成的联邦小组正在现场展开初步调查。早期迹象表明，大楼发生“平坠式坍塌”的起点是在较低楼层。因此，大楼底部——地基、混凝土柱或地下停车场受损情况——将成为调查重点。 “这次是典型的承重结构坍塌。”美国结构工程师基特·米亚莫托说，这栋建筑靠近大西洋，海水具有腐蚀性，钢筋混凝土中的钢筋已生锈。 “这场灾难很可能是大楼底部和结构问题叠加所致。”美国东北大学土木与环境工程教授迈赫达德·萨萨尼说，也不排除设计或施工上的错误。 3年前已发现大量裂缝 28日，救援进入第5天，仍未找到生还者。与此同时，美媒公布的一份报告吸引外界关注。 早在2018年10月，美国莫拉比托咨询公司曾发布一份勘查报告称，这栋12层大楼游泳池边、入口车道下方以及花坛处防水材料失效，正导致这些区域下方的混凝土板出现“严重结构性损坏”，防水材料亟待更换。“如果不能在近期内更换，混凝土的劣化程度将呈指数级增长。”此外，混凝土柱和梁存在“大量裂缝”，需进行维修。 然而当年11月15日，瑟夫赛德镇政府一次会议的记录显示，镇政府建筑部门官员罗斯·普列托与该大楼居民代表开会时“审阅了结构工程报告”，并告诉居民们“这栋楼看起来状况非常好”。 美媒称，当时的报告只是40年房龄建筑重新认证的例行程序，并没有指出该建筑有倒塌危险。但也没有证据表明大楼此后曾进行任何与混凝土结构有关的工程。今年早些时候，南楼业主被告知，他们须在7月1日前为1500万美元的维修工程埋单，以完成该县40年房龄建筑所需的重新认证，包括防水工程、种植景观等。 不过建筑专家认为，2018年报告中指出的问题，在那个年代和条件的建筑中非常普遍，并不足以导致这次坍塌。“这还不够！从报告描述的损坏到大楼大面积坍塌，这是巨大飞跃，两者之间缺少一些联系。”当地一名工程主管辛尼萨·科拉尔说。 长期不均匀沉降惹祸？ 随着调查的展开，另一份海岸研究结论又提供新的视角——与周围建筑保持相对稳定不同，这幢公寓楼在1993年至1999年间以每年2毫米的速度下沉。尚不清楚在那项研究后，该建筑是否继续以这种速度下沉。 佛罗里达国际大学环境研究所教授希蒙·沃温斯基是该报告的作者之一。他指出，去年进行这项研究，主要关注点在于潜在洪水危险。目前，并不能确定坍塌事故与地面沉降有关。 在迈阿密海滩，城市都建在堰洲岛上，东侧有岩石地基，西侧基本都是填海湿地。湿地下沉可以说是普遍现象。但沃温斯基说，如果一幢建筑的各个部分下沉速度不一致，可能会造成一些张力和裂缝。美国建筑师协会成员科比·卡普上周指出，如果这座建筑的“沉降”不均匀，居民们就会注意到。他们会在地板、墙壁和天花板上看到裂缝。 作为40年房龄重新认证的一部分，尚普兰大厦已接受多项检查。该公寓协会的律师肯尼斯·迪克特说，最近唯一的维修项目在屋顶。 到目前为止，仍有不少美国人对这场塌房灾难感到震惊。“在第一世界国家，这幢建筑没有理由像这样坍塌，除非有人抽走承重柱，或者它们被冲走了，又或者出现天坑。”瑟夫赛德镇长伯克特说，“这是第三世界的事件，我们需要理解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