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陆军慕尼黑军官学校_国际新闻

德国陆军慕尼黑军官学校

国际新闻 2022-11-23 11:13www.worldometers.cn最新国际新闻
从忠诚到铁血,从精英到魔性,从理性与狂热相结合,到荣誉和毁灭相伴随……从普鲁士到德意志——这个在短短200年间迅速崛起的日耳曼民族,似乎永远充盈着令人费解的军事谜团。一滴水可以照出整个大海,从一所军校的传奇传略中,你我可以充分领略普鲁士军事精英的精髓——这就是著名的柏林军事学院。
悲怆:令人抓狂的地缘环境
世界上很多著名军校,都是军事改革的产物,都有许多传奇的故事。然而,很少有军校像柏林军事学院这样,是被战败活生生硬逼出来、其后又有几度坎坷的涅槃经历,艰难困苦、玉汝以成。从某种意义上说,只有充分认识德国,才能真正熟悉这所声名显赫的德国军校。
在曾经崛起的世界强国中,德国的条件其实是相当恶劣的。从地理位置来看,德国位于欧洲中部,面积为35.7万平方公里,相当于中国的云南省(39万平方公里)。周边有9个邻国,北邻丹麦,西部与荷兰、法国、卢森堡为邻,南边是瑞士和奥地利,东部与捷克和波兰接壤。从地图上看,德国是“欧洲的心脏”,从军事上说就是《孙子兵法•九地篇》所强调的衢地:多国交界,为兵家必争之地。在这种四面环敌的地缘态势下,东边的敌人可以打进来、西边敌人没事也能来串串门……只要一着不慎,德国就将面临满盘皆输。
▲1751年,普鲁士的领土(粉色),几乎四面环敌
正因如此,历任普鲁士-德国军事家始终绞尽脑汁的战略问题,就是如何破解“两线作战”的困局,历届德国军人的失败,都多少与这个地理劣势有关。好在德国的地形还不错,整个国家分为五个不同特征的区域:北德低地,中部山脉隆起地带,西南部中等山脉梯形地带,南部阿尔卑斯山前沿地带和巴伐利亚阿尔卑斯山区,便于依托有利地形,集中兵力与主要作战方向。否则,如果是那种四面平坦、无险可守的“四战之地”,恐怕国家防御体系处处都是大窟窿,强敌时刻能从四面八方杀来,德国人就算脑瓜再灵光,也撑不了几天。
不过,对于18、19世纪的德国人来说,首先要解决的不是战略问题,而是统一问题。德意志民族历史上,神圣罗马帝国是第一个统一的封建制国家,帝国极盛时,疆域一度囊括了近代的德国、奥地利、意大利北部和中部、捷克、斯洛伐克、法国东部、荷兰、比利时、卢森堡和瑞士。经过了中世纪的漫漫长夜后,这一帝国已经演变为一个松散的政治联合体,300多个大大小小的公国、侯国、伯国、宗教贵族领地和自由市除了承认皇帝最高权威外,各自关门自治,还拥有独立自主的军队和朝廷,俨然就是缩微版的土皇帝。新继位的帝国皇帝要想维系权威,必须以武力战胜其他不支持的诸侯,或者必须想办法赢得多数诸侯的拥戴才行。难怪法国的著名启蒙思想哲学家伏尔泰评价说:“神圣罗马帝国既非神圣,也非罗马,更非帝国。” 他一针见血的点穿了罗马帝国的本质:不过是一个坐拥帝国名称的松散“邦联组织”而已。
▲著名启蒙思想哲学家伏尔泰
当然,瘦死的骆驼毕竟比马大,到18世纪时,在当时神圣罗马皇帝利奥波德二世的眼中,神圣罗马帝国虽然松散,在欧洲整治版图上还是很有发言权的,连法国君主路易十六,都是他的妹夫,帝国权威普遍受到尊重。除了要捏着鼻子看那些土皇帝的脸色,总体上看来,整个欧洲格局还是一片大好。然而,他倒霉就倒霉在这个妹夫身上,1789年法国大革命爆发,法王路易十六和王后被革命者双双送上断头台,利奥波德二世和其继任者弗朗茨二世不得不极力联合欧洲各国,以武力扑灭法国革命烈火。在反法联盟的旗帜下,德意志强国普鲁士的两任君主都积极响应,之所以如此觉悟崇高,是因为他们有自己的小九九,想通过这场战争,确立普鲁士在欧洲的唯一强国地位,进而重新凝聚神圣罗马帝国。谁料想人算不如天算,遇到了一代军事天才拿破仑•波拿巴,一头撞到了铁板上。
▲遇到拿皇,普鲁士吃了大亏
于是,当欧洲大陆的时间指针划过19世纪初的拿破仑战争时,昔日频频对外动兵、为邻国制造战败痛苦的普鲁士帝国,也开始品尝战败的痛苦:那支继承了条顿骑士团军事传统、由威名显赫的腓特烈大帝“用棍棒训练出来的”、素来以纪律严明、教育素质高著称于世的普鲁士军队,竟在1806年耶拿-奥尔施泰特之战中,被科西嘉小子拿破仑打得满地找牙、溃不成军。
▲耶拿-奥尔施泰特之战态势图
▲耶拿-奥尔施泰特战役中,缴获普鲁士军旗帜的法国龙骑兵
▲耶拿-奥尔施泰特战役后,惨败的普鲁士军队
▲耶拿-奥尔施泰特战役后,法国军队进入柏林,等普鲁士付完赔款才撤军
战场上输的一塌糊涂,谈判桌上自然赔的干干净净:神圣罗马帝国解散不说,根据1807年普法《提尔西特和约》,二十多万的普军必须压缩减少至42000人,普鲁士付给法国1亿多法郎赔款,15万法国占领军将一直驻留到战争赔款偿还完为止;同时,普鲁士还要割让出16万平方公里土地,包括普属波兰的绝大部分领土,以及易北河以西的全部领土。这意味着普鲁士不仅一下子失去了18世纪以来全部掠夺的领土,还丧失了本国一半的土地和居民。可以说,普鲁士从腓特烈大帝时代的军事强国,一下子变成了欧洲二三流的倒霉蛋,简直沦落到山穷水尽、穷途末路的地步。
▲反映普法《提尔西特和约》签署前的油画
▲1740-1786年,腓特烈二世统治下,普鲁士领土扩张(绿色部分)
▲普法《提尔西特和约》签署后,普鲁士剩下的领土(棕色部分),可与上图对比
创建:有一种命运叫涅槃
剧痛之下,痛不可当,再不改革就是死路一条。为了拯救即将崩溃的普鲁士,基于战败的惨痛现实,一批进步的普鲁士精英开始参照敌对国法国的成功经验,在政治、经济、军事等方面,推行一场自上而下的全面改革。其中,军事改革的领军人物、普鲁士军事改组委员会主席,就是先前在耶拿-奥尔施塔特之战兵败被俘的普军参谋长格哈德•约翰•大卫•冯•沙恩霍斯特(Gerhard Johann David von Scharnhorst),在战场上饱尝失败痛苦的他,为军事改组委员会确立的工作纲领是:“必须唤起国民的独立自主的情感,必须给他们以认识自己、主宰自己的机会……我们崇高的活动领域,不外乎打碎各种旧形式,摆脱成见的束缚,指挥、促进复兴工作,并使之自由发展而不受阻碍。”
▲沙恩霍斯特
在沙氏大刀阔斧的改革中,首先着手的是整顿改造军官队伍,提高军官队伍素质。改革前的普军是一支欧洲封建传统式的雇佣军队:士兵的补充主要靠买、骗、抢,军官的晋升标准主要是其出身、资历而不是看战绩,贵族子弟几乎垄断了全部军官职位,他们养尊处优、抱残守缺,官兵严重对立,部队士气低迷。这样的人员构成,显然难以应对经历过法国大革命洗礼的拿破仑军队。
正是为了给普鲁士军队的军官队伍注入新鲜的血液,1810年,沙恩霍斯特以自己所创立的军事学会为模型,建立了后来柏林军事学院的前身——柏林高级步兵学校,作为培养总参谋部军官的基地,亲自出任该校第一任校长并前往执教,同时前往任教的还有他的得意弟子——后来鼎鼎大名的西方“兵圣”克劳塞维茨。
▲德国柏林军事学院,由沙恩霍斯特创办
▲奥古斯特•奈哈特•冯•格奈森瑙,普鲁士陆军元帅,也是普军军事改革的坚定支持者
尽管沙恩霍斯特在1811年迫于法国压力,从普鲁士政府解职(后于1813年吕岑之战中负伤辞世),但其挚友格奈泽瑙、博因等人,从他手中坚定地接过了改革的接力棒,相继领导推进这场普鲁士军事改革运动,最终在1814年时,改革的大部分成果都以军事法规的形式固定下来,柏林高级步兵学校也成为培养本国新型军官的源泉,逐渐培养起一支受过科技和专业训练的军官队伍,为后来建立精干高效的普军总参谋部打下了良好的人力基础,该校因此也被称为世界上最早的参谋学院。
▲赫尔穆特•卡尔•贝恩哈特•冯•毛奇,也称老毛奇
1815年,重整旗鼓的普军最终在滑铁卢击败法军,为拿破仑战争画上了一个句号,普鲁士疆域自默麦尔河延至莱茵河,成为德意志邦联内居民占优势的唯一强国。到19世纪中叶时,经过全面改革后的普鲁士逐渐恢复元气,国力大幅提升,羽翼丰满后发动三次王朝战争,先克丹麦、后战奥地利、再败法兰西,终于在1871年结束了德意志长达数百年的分散割据状态,建立起以普鲁士王国为首的德意志第二帝国,成为欧洲大陆后来居上的资本主义强国。柏林高级军官学校于1859年正式更名为柏林军事学院,三次王朝战争时的普军参谋长—在普奥战争、普法战争中打败奥军和法军的实际组织指挥者,正是1823年进入该校学习的赫尔穆特•卡尔•贝恩哈特•冯•毛奇(Helmuth Karl Bernhard von Moltke,为了区分他和他的侄子、一战德军参谋长赫尔穆特•约翰内斯•路德维希•冯•毛奇,一般称呼他为老毛奇)。
教育:有一种理念叫卓越
从1810年创立之初开始,柏林军事学院就是一所培养精英的学校。从领导设置到教官任职,从办学目标到培养模式,无不贯穿着精英教育的卓越理念。
首任校长沙恩霍斯特曾经断言:“胜任高级军官学校校长职务,不仅要具备管理专家的能力、军事家的素养,还要具备教育家的远见卓识,这是创建一流军事院校不可缺少的因素……不懂教育的校长,是缺腿的校长;不按教育规律办院校的校长,是盲干的校长”。不仅沙氏本人符合这个标准,而且,根据资料显示,担任过该校的十多位院(校)长,大多都是集教育家、管理专家和军事家于一身。最具代表性的,当数1818年9月担任该校校长的克劳塞维茨。
▲克劳塞维茨,曾任柏林军事学院校长
在一般人的眼里,克劳塞维茨最富盛名之处,在于他过世后其遗孀整理出版的西方军事思想经典名著《战争论》。其实,克劳塞维茨在世时,最大的名头并不是军事理论家,而是连续12年担任柏林高级步兵学校校长,对该校贡献颇多。克氏认为:一个学校领导,一要有超出时代的教育观念,要根据不断变化的世界、日趋复杂的未来、突飞猛进的军事技术和装备,确定办学的目标和策略,使培养的军事人才的能力能够满足时代的要求;二要熟悉本校校情,熟悉教师队伍。怎样熟悉,重要的办法就是亲自上课——这种教育思想即便在今天看来,依然有宝贵的借鉴价值,足见其不愧为一代大家。
▲克劳塞维茨的代表作,《战争论》1832年原版扉页
更难能可贵的是,在担任校长任期内,克劳塞维茨十二年如一日,亲自挑选教官,达到熟悉学院每个教官名字和特点的程度,他还担任了高级参谋训练班的部分授课任务,以极其认真的授课态度、深人浅出的授课艺术、经常鼓励学员提问题想办法的启发式教学方式,给学员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正是在沙恩霍斯特、克劳塞维茨这些时代精英的传承努力下,柏林军事学院才铸就了它的卓越之魂。
当然,柏林军事学院的军事教育成就,也给德国野心家们注射了征服世界的强心针,给世人带来了两次世界大战的灾难。一战失败后,柏林军事学院不得不随之停办十几年,直到1935年才重新恢复。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德国柏林军事学院又被强行关闭。直到20世纪50年代中期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大国集团将联邦德国拉入北约,德国人着手筹建国防军指挥学院时,才在原柏林军事学院、海军学院、空军学院的基础上,组建成了联邦国防军指挥学院,最初设在巴特•埃姆斯,1958年迁至汉堡。1972 年,原联邦德国对军队训练教育体制进行改革,根据同类院校合并的原则,将参谋学院和国防学院并入联邦国防军指挥学院,成为一所综合性高等军事学府,算是柏林军事学院沿革至今的余波。
▲德国联邦国防军指挥学院徽章
在100多年后的德国联邦国防军指挥学院,尽管很难仔细探究出它从其前身那里继承了多少优秀基因,但其打造精英的传统仍是非常明显。
首先,从教学层次来看,联邦国防军指挥学院在德国军校体系中首屈一指。早在1974年时,原联邦德国国防部就规定:三军资历在8年以上,准备提升为高级参谋人员的上尉和现任高级参谋人员需要深造的军官,都要进联邦国防军指挥学院接受训练。自1982年起,该学院招收的学员,必须首先经过联邦国防军高等学校(现名“联邦国防军大学”)培训。在今天德国的9所全军性院校中,联邦国防军指挥学院直属国防部领导,为正师级别,院长的军衔是少将,主要负责高级参谋人员和中级指挥官的培训工作(校级军官);而汉堡、慕尼黑两所联邦国防军大学则受国防部和州教育部双重领导,校长是文官,主要负责培训军队指挥官(尉级军官)。这是与很多国家学院级别低于大学的情况恰恰相反的。
▲今天的德国慕尼黑联邦国防军大学
其次,从教员队伍来看,所有想到联邦国防军指挥学院任教的人,都要有过五关斩六将的真功夫:第一,所有的军事教官都是从各军种司令部经过层层筛选出来的经验丰富的训练参谋人员来担当,而且在教官的选拔上,注重教官的业务强项,要求教官在诸如战术、后勤、炮兵、通信、防空、工兵和卫生勤务等方面必须是在同类参谋中出类拔萃的。第二,从地方引入的教师,必须是经过正规教育的专业人员,入校后,先得接受为期三个月的岗前培训,考试合格、取得资格证书后,才允许其走上讲台。第三,即便是外请专家临时讲课,也要看专家对问题研究的深度、专家的知名度和专家的研究成果对军事领域产生的影响力等。
再次,从师资建设来看,学校严格秉承“严生先严师”的理念,对教书育人者的素质要求特别高。例如,注重教员队伍学历结构的层次性,不断增加高学历的教师,目前,在该校的100多名军事教官和地方讲师中,90%的军事教官和98%的文职教员具有博士学位——这一比例在全世界军校里都是惊人的高。又如,及时对现役教员进行能力强化。每年都会出派部分教员到国外学习和培训;或者把校外或国外的军事专家、学者请进来给教官上课;有时,学院还会临时组成教官培训班。1974~1980年间,就先后举办过6期教官培训班,69人,共80个课时,其中讲授56个课时,自学与学术讲演24个课时。确保受训教员把学到的知识很快充实到课堂教学当中,进而保证教学内容的前沿性。
▲冷战时期,身穿美式军装的西德联邦国防军装甲掷弹兵
最后,从教学模式来看,学院对学员要求十分严格,教学训练体系鲜明。在两年半的学制时间里,入校学员必须经过基本系、参谋系和军种司令部专业系的训练,与此相对应的是,学员的训练也分三个阶段进行,即:基础科目训练阶段,应用科目训练阶段、专职人员业务训练阶段。完成前一个阶段的学习是进入下一个系学习的前提条件。学院采取理论教学与工作实践相结合的模式,院校的教育和部队实习穿插进行,譬如,指挥学院学员基础训练结束后,必须到机关任职实习l年后,再回到指挥学院进行军事业务训练。毕业时,学院给学员的最后评语分下列四种:特别适合在高级司令部中任职;适合在高级司令部中任职;适合在高级司令部中任职,但需要继续考验;不适合在高级司令部中任职。评价标准的准确性和指向性都非常明确,依稀能够窥见德意志民族锻造精英的严谨和精密。
魅力:有一种影响叫震撼
从建立之日起,柏林军事学院就和普鲁士—德国的命运紧紧绑在一起,兴衰进退,荣辱与共。1914年,当德国统治阶级喊着“战争是人类最崇高行为”的口号发动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所执行的战略计划最初就出自柏林军事学院1861年级学生施利芬之手;一战中在东线战场频频对俄军大开杀戒、并和兴登堡组成搭档,极力主张无限制潜艇战,后又著书立说《总体战》的鲁登道夫,也是该校1893年的毕业生。一战失败后,该校1897年级的学生,外号“斯芬克斯”的冯•塞克特绞尽脑汁应对《凡尔赛条约》关于德国军力的严苛限制,使劲浑身解数,复活总参谋部、加强军官团训练、倡立小型职业化军队……,保留住德军的精华元气。当1939年第二次世界大战的阴霾降临人世时,闪击波兰的德军“南方”集团军群司令龙德施泰特、参谋长曼施坦因,以及第19装甲军军长古德里安,都是柏林军事学院释放出来的军事幽灵,连美军的铁血悍将巴顿都不得不承认:“如果没有数量上的优势,战胜这些家伙很难”。
近200年来,柏林军官学校不仅为德国三军培养了大批高级参谋人员和军事指挥军官,而且培养出了在世界范围内都大名鼎鼎的军事家,堪称是“将军和军事家的摇篮”。平心而论,将军的练就已经不易,军事家的造就更是难上加难,然而,柏林军事学院就是做到了这一点:即便不算人所共知的西方兵圣克劳塞维茨,这里也是西方顶级军事家的集中营。如果说宝马车、豹式坦克是德国当今工业的名片,多位著名的西方军事思想家,就是柏林军事学院的标签。
▲普奥战争时期的威廉一世、俾斯麦、老毛奇
翻开世界军事思想史,我们可以发现,德国军事思想的发展独立成篇,尤其永远无法绕过的是其“总参谋部”以及世界一流的参谋队伍。而这是和老毛奇所分不开的——这位柏林高级步兵学校的老牌毕业生,不仅在德意志复兴三次王朝战争的战场上策划有方、指挥得当,在军事思想领域也颇有建树:他认为军事战略必须被了解作为选择系统,进行战争要有计划性,但执行计划要随机应变;他重视总参谋部和参谋人员对于组织和完善军队作战指挥的重要作用,首创完善高效的参谋体制;他强调把铁路和电报等先进的科学技术运用于战争,在战争指导上主张先发制人、快速攻击……毛奇的军事理论对于西方军界产生深远影响,后世所流行的“委托式指挥法”、“闪击战”理论,几乎都从毛奇首开先河。
▲阿尔弗雷德•冯•施利芬
与毛奇的军事成就不同的是,他的小师弟阿尔弗雷德•冯•施利芬(Alfred von Schlieffen)的名望来源于一份计划:自从爱妻于1872年离世后,施利芬就变得冷漠和孤寂,一直致力于如何解决德国面临的东西两线战略困境。据说,某次傍晚外出散步时,眼见夕阳西下,一片广阔的田野金光闪闪,他的副官赞叹风景如画,施利芬却冷冷的说:“没什么好看的,一点障碍物都找不到,没有防御价值”,可见他对军事的钟情与专注,已经到了如影随形的地步。也正是在这份极端认真乃至偏执的狂热型努力下,最终在其任总参谋长期间,他以大量而详细的论证和推理,提出了著名的“施利芬计划”。尽管该计划在一战中执行失败,被后世褒贬不一,但施利芬对于军事研究的专心和严谨,始终值得后世军人学习。解放军大将粟裕,也有类似的笑话。据说,粟裕将军有一次陪夫人楚青逛街,指着街头的咖啡店说不错。夫人心喜,觉得不解风情的丈夫终于浪漫起来了。不想,粟裕将军接着说:只要在此架起两挺机枪,便可以封锁整个街道!”
▲冯•塞克特,曾经提出了重振德军的“十万陆军”计划
在柏林军事院校群英里,紧随施利芬之后的德国军事家,当数约翰尼斯弗里德利希•利奥波德•冯•塞克特(Johannes Friedrich Leopold von Seeckt),这位生性冷淡同时又个性强烈的德军一级上将一生充满矛盾:虽然他战绩并不出色,但视野始终牢牢盯住了未来作战;虽然他对装甲、飞机的作战功能做出了前瞻性预见,依然对骑兵一往情深;虽然他从不掩饰自己对于理论家的敌意:“有三件事情是人类的大脑徒劳无益地与之较劲的——愚蠢、官僚和口号”,但他本人所提出的建立小型化军队的思想:“和平时期的陆军应由长期服役的职业士兵组成……小型化、经过严格训练的军队,要胜过缺乏训练的、数量众多的庞大军队”,恰恰被认为是最早的职业化建军理论。不管这种矛盾怎么解释,塞克特担任德军总司令时,所组建的“十万陆军”奠定了德国陆军重新崛起的基础,二战德军初期的辉煌战绩,都和他的努力息息相关,塞克特因此被尊为“二战德军之父”。
▲头戴M-35钢盔的中国德械师,这支部队的整编,受到塞克特思想的影响
值得一提的是,塞克特还曾经来到中国,担任蒋介石的军事顾问,提交了《陆军改革建议书》,提出了以有限的物力财力,首先建立一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小型核心示范武装,再分批分期完成全国60个师的整编,这份建议堪称是“德国十万陆军计划”的中国翻版。尽管由于抗日战争全面爆发的缘故,中国仅仅完成了中央军校教导总队、第36师、第87师和第88师等部队的整编改装,但头戴M-35钢盔、手持德国毛瑟枪的中国徳式师,的的确确是中国抗战初期的主力精锐,在淞沪抗战、南京保卫战等战役中与日本鬼子浴血搏杀,在中国正面抗战战场上发挥了重要作用,可以算是柏林军事学院对中国抗日战争的贡献之一。
在作战层面上,柏林军事学院的军事家中无人能出海因兹•古德里安(Heinz Guderian)其右,他的战场表现和他的理论著作《坦克!前进!》一样出色,然而,也正是他和1902级师兄龙德施泰特、以及1913级同学曼施坦因对希特勒的效忠,从1939年9月至1942年8月,在短短三年的时间里,纳粹德国的卐字旗横飚大半个欧洲,在北自挪威的纳尔维克、南至爱琴海诸岛、西震英吉利海峡、东到高加索、伏尔加河的广大地域,一时间战火纷飞、阴霾密布。
柏林军事学院精英们的战术大胆灵活、推陈出新,在欧洲战场上横冲直撞、所向披靡,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让对手头疼不已。正如后人所言:“他们曾横扫欧洲,震动了整个世界,他们都无愧于名将的称号,然而,他们都是战败者,最终沦为战犯;但是,他们的军事思想却为战胜国的军事专家们所重视。看他们纵横沙场,体验迅猛追击的刺激——我们真不知是该为他们的失败扼腕叹息,还是要为整个世界因此逃过一劫而暗自庆幸?”
严格来讲,从柏林军事学院走出来的军事精英们,政治立场都非常反动,但是,他们在军事领域内的影响却不容小觑。伴随着德意志民族与硝烟战火形影相随的历史沉浮,柏林军事学院从最初的普鲁士高级军官学校,发展成今天的德国联邦国防军指挥学院,尽管历经光阴荏苒、沧桑巨变,但是,当初沙恩霍斯特创办这所军校所付诸的大量心血没有白费——他精心打造出来的这座摇篮,不但挽救了普鲁士的国家命运,还培养出德国军事史上克劳塞维茨、毛奇、古德里安这样的军事名将,足以在世界军事领域内光芒耀眼。可以说,在人类历史上,很少有一所军校,能像柏林军事学院这样,对一个国家乃至世界军事史的发展,产生如此震撼的影响。或许,这是对柏林军事学院最好的注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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