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安阳(彰德府)中元节习俗
在中国的传统节日中,鬼节有清明、中元(七月半)、寒衣(十月一)三个,在传统最重要的八节——上元(元宵节)、清明、立夏、端午、中元、中秋、冬至和除夕中占了两席,足见其重要性,而中元节是三大冥节中最重要的一个。据说,中元节是地宫之圣诞,是一年一度冥府之门开启的大日子,已故的祖先大多选择这一天回家团圆。也有说法是进入秋天后部分农作物已经成熟,按中国人的传统,新下来的粮食要祭供,向祖先报告收成。不管哪种,这一天我们都要祭祖、拜祖,有的地方还要放荷灯,说是为亡者照亮回家之路。
小时候,每逢农历七月半,家家户户都会准备好纸钱、冥币、金锭、银锭。傍晚时分,在十字路口、郊野、坟茔,人们满脸虔诚地在地上画圈,写上逝者的名字,一边念叨一边烧纸,给阴阳相隔的亲人送钱,一阵风吹过,蜡烛忽明忽灭。我总是忐忑地看着那缥缈的火苗,心里犯起莫名的恐惧,真怕鬼一下子把我抓走。
安阳一带将为农家干活儿的马、牛、骡统称为“牲口”,俗语称为“头口”。在林州,七月十五这天,家家都要蒸制羊羔形的白面馍,蒸熟后供奉在案桌上,然后燃放鞭炮,庆贺槽头兴旺。凡有大牲口的农家,这天都要停止使役一天,把供奉后的羊羔馍送给大牲口吃。也有给牲口喂豆类精饲料的,以显示牲口节与平时不同。晚上,还要做一锅败火气的炒米汤给牲口喝,有民谣说:“打一千,骂一万,七月十五喝顿小米饭。”
与朱元璋有关的牲口节
牲口节的起源,据说与朱元璋有关。传说,朱元璋从小失去父母,生活贫困,被迫去给财主放牛。这天,财主想起“马不吃夜草不肥”的说法,硬逼干了一天活儿的朱元璋和长工们夜里去放牛。朱元璋气愤不过,指挥伙伴们偷来杀牛刀,大家一齐动手,杀牛的杀牛,烧火的烧火,不一会儿,一头活牛变成了一大锅喷香的烤牛肉。
天快亮时,打着饱嗝的伙伴们发愁了,牛少了一头,财主会变本加厉惩罚大家。朱元璋低头沉思一会儿,指挥众人将剩下的牛肉藏起来,把牛尾巴插在山地上,然后让一个小伙伴回去报信,谎说牛钻进地底下了。
待财主随着小长工气喘吁吁地爬上山,发现黄牛真的钻到了地下,地面上只露牛尾巴。财主气急败坏地拽住尾巴往上拉,谁知地底下真的发出“哞!哞!”两声叫声,财主只拉出一条牛尾巴。后来,财主又命人挖地,结果什么也没有挖出来。
朱元璋和伙伴们高兴极了,大伙吃着剩下的牛肉,把牛鞭甩得噼噼叭叭响。从此以后,人们把农历七月十五定为“牲口节”,意为牲畜为穷人谋福,它将会重新繁衍转世。
点花山赛响鞭
据《林县民俗志》记载,民间七月十五这天除用生日饭喂牲口外,民间还有“点花山”的赛社活动。这天,人们在山坡上垒上石堆,内装干茅草,一个个石堆一拉溜排开。妇女们把白面蒸成“枣花糕”,作为七月十五晚上的供品给“牛王爷”。小伙子们用麻、桑皮或榆皮拧成鞭子。七月十五晚上,月光皎洁,山上山下人山人海,一簇簇柴草燃起的火苗腾空而起,方圆数十里的火堆遥相映辉,形成了连绵不断的“火山”。小伙子在火光的映照下,鞭子甩得“叭叭”响,鞭声时急时缓,清脆响亮。谁家的火最旺,谁家的鞭最响,谁就是“牲口节”的胜利者。月光下、火堆旁,人们席地而坐,品尝着给“牛王爷”的供品,欢歌笑语彻夜不断。这种民俗活动,据说是朱元璋杀牛吃肉后,和伙伴们庆祝胜利的一种承袭行为。
因为七月十五日是牲口的节日,所以在安阳一带,人们忌说农历七月十五这天是自己的生日。人们出于对牲口的喜爱,总是不忍心看到自己牲口磕着碰着,屠夫每次要屠宰牲口前,总要先用口噙一下刀背,意思是这样可以避邪免灾,然后对着将近死亡的牲口念道:
不怨你,不怨我,
只怨你主家卖给我。
中原豫北是农耕地区,大牲畜是农家的主要“劳力”,人们把农历七月十五专门奉为“牲口节”,足见人们对牲畜的重视以及牲畜在人们生产生活中所起的重要作用。
献麻谷蒸面羊
从农历正月十五上元节到七月十五,刚好过去半年,故称为中元节。旧时,在村里要祭墓献麻谷,民国时废除此俗,只是以蒸面羊用来祭神。晚上,牧童则要点花山。在汤阴,这天俗称鬼节气,家家户户要上坟祭祖。安阳东部地区,旧时则有献瓜果以祭先祖的盆祭遗风。
目连救母百姓追思
这天是汉族民俗化的宗教节日,它源于佛教释迦牟尼弟子目连救母的传说。佛教传说,目连的母亲坠入饿鬼道中,食物入口化为烈火,目连求救于佛,佛为他念《盂兰盆经》,嘱咐他于七月十五作盂兰盆以祭其日。目连看到死去的母亲在地狱中受苦,心里难受,“如处倒悬”,便求佛主超度。释迦牟尼叫目连在僧众安居终了之日,即农历的七月十五这天,准备了百味饮食,供养十方僧众,据说这样便可以在地狱中免受磨难。此后民间相信,这天是年初升天之龙再回大地的好日子,并且这时也正值金秋收获季节,所以中元节往往以祭祀亡魂为中心。在现今的安阳,中元节这天,城乡百姓仅保留了上坟祭祀祖宗亡灵的传统习俗,旧时迷信的成分早为人们淡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