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书《应许之地》节选:奥巴马披露白宫高墙内

出国留学 2022-11-22 20:45www.worldometers.cn出国留学咨询

德国网11月17日报道 英国《星期日泰晤士报》网站11月14日发表题为《独家节选:奥巴马披露他和米歇尔如何应对白宫的压力》的报道,全文摘编如下:

“工作重担给我刻上了皱纹”

“你是怎么撑住的?”(奥巴马高级顾问之一)瓦莱丽(·贾勒特)问我。

她说:“你看上去完全没有什么不一样。这正是我搞不懂的地方。”

这不是瓦莱丽第一次评论当总统对我的改变不大。我明白,她这么说是在恭维我——她用这种方式表达了一种宽慰,因为我没有太自以为是,没有丧失幽默感,也没有变成一个痛苦而愤怒的混蛋。但是,随着战争和经济危机久拖不决,我们的政治问题也多了起来,她开始担心我也许表现得有点过于平静,担心我只是在隐藏一切压力。

她不是唯一感到担心的人。我对所有这些关心感到困惑不解。有一天,我偶然跟白宫新闻秘书罗伯特·吉布斯提起这件事。他笑了。“我告诉你,头儿,”他说,“如果你看了有线电视新闻,你也会对你感到担心。”

我知道吉布斯是什么意思:一旦你成了总统,人们对你的看法——甚至是那些最了解你的人的看法——就会不可避免地受到媒体的影响。当我们春风得意的时候,在竞选接近尾声和总统任期伊始时,大多数新闻画面中的我充满活力,面带微笑,在美妙的背景衬托下握手或讲话,我的手势和面部表情也散发出能量和掌控力。现在,大部分报道是负面的,另一个版本的我出现了:看上去尽显老态,独自一人沿着柱廊或穿过南草坪走向“海军陆战队一号”直升机,我的肩膀低垂,目光沮丧,面带倦容,还被工作重担刻上了皱纹。

这份苦差事令我永远以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示人。

“我爱这份工作,即使它不爱我”

事实上,虽然我经历着这样的生活,但它远没有那么可怕。和我的员工一样,我原本可以拥有更充足的睡眠。每一天都有它的烦恼、忧愁和失望。我会为自己犯下的错误而烦恼,质疑那些没有奏效的策略。有些会议令我害怕,有些仪式让我觉得很傻,有些对话我宁愿避免。在我继续克制自己不对别人大喊大叫的同时,我会经常骂人和抱怨,每天至少会有一次觉得自己遭到了不公平的诽谤。

但正如竞选期间我在自己身上所发现的那样,障碍和斗争很少能令我从内心里感到不安。相反,当我感到自己毫无用处和没有目标时,当我在浪费时间或挥霍机会时,抑郁更有可能悄悄爬到我的身上。即使在我总统任期内最糟糕的日子里,我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这份工作不会令我厌倦无聊或麻木不仁,当我和我的团队坐下来想出一个棘手问题的解决办法后,我通常会精力充沛而不是精疲力竭地离开。我的每一次行程都会满足我的想象力——不管是走访一家制造厂,看看某个东西是怎么做出来的,还是参观一间实验室,听听科学家解释最近取得的突破。安慰一个因暴风雨而流离失所的农村家庭,或是会见那些努力去接触别人不愿教的孩子的贫民区教师,让自己体会到——哪怕只是片刻——他们的遭遇,会令我的内心更加强大。

当总统的小题大做、盛大排场、媒体报道、人身限制——这些我都可以不要。那么,实际工作呢?

我爱这份工作,即使在它不爱我的时候。

“请给我一盒尼古丁口香糖”

工作之余,我一直努力去过一种世外桃源式的生活。我保留了自己的习惯:早晨起来锻炼,与家人共进晚餐,晚上在南草坪散步。在担任总统的头几个月里,我的日常还包括每天晚上给萨莎念一章《少年派的奇幻漂流》,然后把她和马莉娅哄上床睡觉。然而,当我们该选择下一本书的时候,萨莎认定她已经和她的姐姐一样足够大了,不再需要别人给她念故事。我掩饰了自己的失落,改和白宫助理厨师萨姆·卡斯每晚打会儿台球。

晚饭后,等到米歇尔和我聊完白天的生活,而萨姆已经收拾完了厨房,我们就会在白宫的三楼碰头。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里,我们会打8球制台球。萨姆会分享白宫里的八卦或是就自己的感情生活征求我的意见。我会转述我的某个女儿说过的搞笑的话,或是抨击一下某句政治大话。不过大多数情况下,我们只是在闲聊并尝试一些不大可能成功的击球。清脆的撞击声或球落入角袋的滚动声会令我头脑清醒,然后我会去条约厅完成夜里的工作。

起初,打台球也给了我一个借口溜出来,到三楼的楼梯拐角抽一根烟。在我签署《平价医疗法》使之成为法律后,我戒了烟,也就不再这样绕道而行了。我之所以选择那一天是因为我喜欢它的象征意义,不过我在几周之前就做了决定。当时马莉娅闻到我嘴里的烟味,皱着眉头问我是否抽了烟。想到可能得对女儿撒谎或是做个坏榜样,我给白宫医生打了个电话,请他给我一盒尼古丁口香糖。它很有效,因为我从那以后再也没抽过烟。

但我最终用一个瘾取代了另一个:在我任期的剩余时间里,我会不停地嚼口香糖,空包装盒会不断地从我的口袋里掉出来,让别人在我办公桌下的地板上或是沙发的靠垫间找到闪闪发光的小块包装纸。

“我格外珍惜爸爸分内的事情”

篮球则提供了另一个可靠的避难所。如果日程允许的话,(奥巴马的私人助手)雷吉·洛夫会在周末组织一场比赛,召集他的一些伙伴,并为我们预订麦克奈尔堡陆军基地、联邦调查局总部或内政部的室内球场。

那些篮球赛对我来说代表了一种连续性,将我与过去的自己联系在了一起。当我所在的球队击败雷吉他们队时,我会确保他整整一个星期都会听我说起这件事。但是,与为萨莎的四年级联赛球队加油助威带来的激动——和紧张——相比,我从打篮球中得到的乐趣就算不了什么了。

她们称自己为毒蛇队(给想出这个名字的人叫好)。赛季期间,我和米歇尔每周六早上都会前往马里兰州的一个小型公园球场,和其他家长一起坐在露天看台上。只要哪个女孩有一点点接近于投中一球,我们就会疯狂地喝彩。我们会大声提醒萨莎抢篮板球或回去防守,并尽最大努力不要成为对裁判大吼大叫的“那种家长”。乔·拜登的孙女、萨莎最好的朋友梅茜·拜登是队里的球星,但对大多数女孩来说,这是她们第一次接触有组织的篮球运动。当毒蛇队以18∶16赢得一场激烈的比赛时,雷吉和我就好像拿下了NCAA决赛一样疯狂庆祝。

我想,每个父母都会享受这样的时刻。当世界放慢脚步的时候,你的脚步也会被推到记忆深处,而唯一重要的就是你在现场,见证了孩子成长的奇迹。鉴于我多年来因为竞选和立法会议而错失了那么多与女儿们共处的时间,我格外珍惜这种普通的“爸爸分内的事情”。

“如果我没事,她也应该没事”

白宫带来的最大好处可能与音乐有关。米歇尔担任第一夫人后的目标之一是把白宫变得更加亲民—— 一个让所有访客都觉得自己得到代表的“人民之家”,而不是一个遥不可及的专享权力堡垒。她与白宫社会事务办公室合作,为当地学校团体组织了更多的参观活动,还启动了一个让白宫工作人员与弱势儿童配对的导师计划。她在万圣节那天开放了南草坪,并为军人家属举办了电影之夜活动。

作为这项努力的一部分,她的办公室安排我们与公共电视台联合定期主办美国音乐系列活动。这一系列活动让我们一家每年都有三四次机会,坐在第一排享受一场明星云集的现场音乐盛宴。米歇尔和我一样喜爱这些音乐会,但我怀疑她更愿意以客人而不是主人的身份出席。

然而,尽管米歇尔取得了成功且深受爱戴,但我仍然感觉到她身上隐藏着一股紧张的暗流,虽然不易察觉,但却持续不断,就像一台隐藏的机器一直在轻声作响。就好像虽然我们被限制在白宫的高墙内,但她以前所有挫败感的来源都变得更加集中、更加鲜明,不管是因为我夜以继日地专注于工作,还是因为政治让我们一家受到不断的审视和攻击,抑或是因为就连她的朋友和家人都倾向于将她的角色视为配角。

最重要的是,白宫每天都在提醒她,她生活中最基本的方方面面不再完全处于她的掌控之内。我们和谁在一起,我们去哪里度假,我们在2012年大选后将住在哪里,甚至是她家人的安全。一切都不再是确定的,甚至连确定的边儿都沾不上。因此,不管有意无意,不管某一天、某一周或某一个月可能带来什么小小的胜利和快乐,她都会在某种程度上保持警惕,拭目以待命运的下一次转变,为灾祸做好准备。

米歇尔很少与我直接分享这种感受。她知道我背负的重担,认为没有必要再加重它;至少在可以预见的未来,我没有多少办法改变我们的处境。

如果我没事,那么她也应该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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