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政府产生方式

总理默克尔距离正式“政治退休”又近了一步。

当地时间10月26日，德国总统施泰因迈尔将总理任期结束的通知交予默克尔，不过在新任总理获得任命之前，默克尔将作为“看守总理”继续行使总理职责。

这一边默克尔16年的总理生涯即将迎来最后的句点，另一边的三党组阁谈判也在如火如荼进行。

从10月中旬达成初步共识，到开启正式组阁谈判，三党协商进展比外界预料的更为顺利，由于三党代表颜色为红、绿、黄，外界戏称的“交通灯”政府似乎即将走到台前。

专家指出，眼下组建政府才是三党共同目标，暂不会将施政中的分歧争议问题引入谈判。不过，即便“交通灯”政府成形，这也是德国数十年后再次出现三党执政局面，其执政稳定性仍有待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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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克尔接过任期结束通知，坐进新一届联邦议院会议观众席。/新京报我们视频出品

默克尔成为“看守总理”

深红色西装外套，搭配黑色西裤。默克尔身着她的经典穿搭，面带微笑从施泰因迈尔手中接过总理任期结束的通知。

不过，在下一位德国总理上台之前，默克尔将继续作为“看守总理”领导政府，履行职责。

国际舞台上还会看到默克尔的身影，美联社指出，她将代表德国出席在意大利罗马举行的二十国集团峰会以及在英国格拉斯哥召开的《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第二十六次缔约方大会（COP26）。

接受总理任期结束通知只是默克尔逐步走下政治舞台的一个例行环节。

当地时间10月26日，德国新一届联邦议院首次召集，社民党议会党团副主席贝尔贝尔•巴斯当选为新议长。根据德国法律，现任政府应在新一届联邦议院首次召集的日子卸任，成为看守内阁。

在递交通知仪式上，施泰因迈尔对默克尔的政绩大加赞赏，称她是德国历史上最伟大的总理之一。据美联社报道，施泰因迈尔尤其强调在她任期的最后四年里，全球遭遇新冠疫情，英国“脱欧”，美国前总统特朗普领导的美国政府也对遵守国际秩序、维护跨大西洋伙伴关系毫无兴趣。施泰因迈尔感谢默克尔带领德国度过艰难时期。

当地时间2021年10月26日，德国柏林，德国总统施泰因迈尔在默克尔政府卸任仪式上，向默克尔递交了任期结束通知。图/IC photo

在默克尔16年总理生涯结束之际，多国领导人纷纷向默克尔送上“暖心告别”。

当地时间10月22日，在欧盟峰会的非正式闭门仪式上，与会领导人为默克尔举行了盛大的欢送仪式，还为她起立鼓掌致敬。

欧洲理事会主席米歇尔称默克尔是“典范”，“没有她的首脑会谈，就像没有梵蒂冈的罗马，没有埃菲尔铁塔的巴黎。”卢森堡首相贝特尔形容默克尔是“一台折中机器”，许多人都会为她走下政治舞台而感到难过。

据新华社报道，国家主席习近平10月13日同德国总理默克尔举行视频会晤。习近平积极评价默克尔任内为推动中德、中欧关系发展所作的贡献。习近平指出，“人之相识，贵在相知；人之相知，贵在知心”。这句话，既是对我们多年深入交往的很好诠释，也是过去16年来中德关系保持平稳健康发展的重要经验。中国人重情重义，我们不会忘记老朋友，中国的大门随时向你敞开。希望你继续关心和支持中德、中欧关系发展。

“稳定、平衡和务实，可以算作评价默克尔任期的三大关键词。”中国国际问题研究院欧洲所所长崔洪建接受新京报记者采访时表示。

崔洪建指出，首先，默克尔在德国、欧洲都维持了较为稳定的状态，政策并没有大幅调整，而是小幅修正。其次，默克尔较为注重内政外交间的平衡，不会贸然推进外交行动。最后，默克尔在国际形势和德国定位的看法上较为务实，“不唱高调”，主张有效推动欧洲内部问题处理，稳步提升德国影响力。

德国“交通灯”政府愈加明朗

“告别”默克尔的另一面是将迎来德国新政府。

早在组阁谈判之前，外界普遍担心意识形态不同的“交通灯”三党可能会重演2017年组阁僵局，当时默克尔领导的联盟党花了将近6个月的时间才组成执政联盟。

但就目前进展来看，三党谈判看起来尤为顺利。

10月中旬，三党先开始试探性接触，最终公布了初步共识。当地时间10月21日，三党正式开始组阁谈判，希望能在11月底达成组阁协议，并在12月6日那周组建新政府。

组阁谈判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崔洪建指出，目前三党组阁谈判没有出现大的波澜。4年前的联盟党组阁是在仓促之间谈判，各方立场并不明晰，导致谈判过程中冲突频发。虽然今年大选选情复杂，但这也让许多不确定性提前释放，各方提前厘清立场和方向，反而让谈判变得平稳。

从另一角度来说，组阁顺利进行，或在于各党在“组阁”与“施政”目标之间进行切割有基本共识。崔洪建认为，当前三党首要谈判目标是组成政府，在难以达成一致的领域将会使用较为空洞和抽象的表述，为今后政府内部讨论留下空间，三党也会吸取2017年的教训，不会把施政分歧引入讨论，否则会导致谈判过于曲折。

当地时间2021年10月15日，德国柏林，德国社民党、绿党和自民党宣布开始就组建政府进行谈判。图/IC photo

德国社民党、自民党及绿党公布的初步共识文件共有12页。法新社指出，其中概述了未来四年的主要政策重点，包括在气候变化、基础设施和教育方面的大规模投资，为德国拥有一个更加绿色和数字化的未来做好准备。

这份共识文件的公布主要有两点作用。崔洪建解释道，一方面，以发布共识文件的方式高调开启实质性谈判，表明三党联合的意愿强烈，基本排除了谈判失败后让联盟党入局组成“牙买加联盟”（指代联盟党、自民党和绿党的联盟，三党代表色与牙买加国旗颜色相同）的不确定性。另一方面，是为正式谈判确立框架。

法新社指出，如果三党“交通灯”政府组建成功，这将是三党首次在德国联邦层面上完成合作，也是德国数十年后再次出现三党联合执政局面。

崔洪建认为，三党执政一定程度上体现了德国政治碎片化的特点，“大党不强，小党不弱”，选民对政党的支持分化后自然会反映在政府组成上。

三党联合也让不少人对其执政稳定性产生怀疑。路透社指出，分析人士称，默克尔下台可能预示着德国将经历一段政治不稳定时期。

除三党本身执政能力外，崔洪建指出，联盟党又该如何扮演反对党的角色，这也是德国政坛十几年来未有过的情况，可能会导致三党联盟政府在议会中遭遇较大阻碍。这两方面将会影响民众对三党联合的预期，认为该政府较为“弱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