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运通”中文商标被驳，老牌卡组织还能在
作为全球六大信用卡组织之一，跨国金融服务公司美国运通（American Express）在国际旅行服务及综合性金融投资及信息处理领域，可谓首屈一指。而就在最近，这家拥有170多年历史的美国老牌银行卡清算机构，却在自身中文商标的注册方面，遇到了一些“小麻烦”。
“美国运通”商标申请终被驳回
今年（2021年）1月，一场围绕“美国运通”商标申请的行政纠纷案在北京迎来了终审判决。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二审认定，“美国运通”因含有外国国名，不得作为商标使用，因此不能获得注册。
北京高院在判决书中指出，商标法第十条第一款第二项规定，同外国的国家名称、国旗、国徽、军旗等相同或者近似的标志不得作为商标使用，但经该国政府同意的除外。
“此类标志的使用和注册会妨碍有关国家使用其象征主权的标记的权利，有损其国家尊严，形成对这些标志的不公平占有。在某些情况下，还易使公众对使用这类标志的商品和服务的来源产生误认。”
该商标申请人、负责管理美国运通商标等相关知识产权的美国运通市场及发展公司（American Express Marketing & Development Corp.，下称“美国运通公司”）主张，其已经在美国专利商标局注册了第35、36、39、42类指定服务上的“AMERICAN EXPRESS”商标。
但法院认为，外国政府是否同意与其主权性标志相同或者近似的标志作为商标在我国申请注册，应当有明确而直接的证据加以证明，不应仅仅基于相关商标在该外国的注册来推定。
美国运通的上诉最终也因此被法院驳回，其涉案的“美国运通”争议商标申请也就此被判定无法获得注册。
“美国运通”商标在华注册“举步维艰”
此次涉案的“美国运通”争议商标，是由美国运通公司于2017年11月15日提交注册申请，指定使用在第9、16、35、36、38、39、41、43类等商品和服务上，其中包括了发行旅行支票、信用卡支付处理、发行信用卡、银行等对于美国运通而言至关重要的服务。
▲ 第27484505号“美国运通”商标图样（来源：中国商标网）
但现实或许令美国运通公司感到一丝无奈。2019年12月5日，国家知识产权局认为，该商标申请注册已构成商标法第十条第一款第二项、第三十条、第三十一条和第三十四条所指情形，决定驳回该商标注册申请。
美国运通公司随后向北京知识产权法院提起行政诉讼。北京知识产权法院经审理作出一审判决，认为该商标不仅属于商标法第十条第一款第二项所规定的诸如“外国的国家名称”等不得作为商标使用的情形，而且与国知局在商标驳回复审决定中提到的若干“运通”引证商标构成“同一种或类似商品或服务上的近似商标”。
无独有偶，在北京法院审判信息网今年2月2日公布的另外一份类似的一审判决书中，美国运通的诉讼请求亦因类似原因被驳回，第34831113号“美国运通”第42类（涉及计算机编程、计算机软件设计等服务）商标也仍为驳回状态。这件商标的申请时间比上文中提到的第27484505号商标晚了约一年，从时间上看，似乎是对之前申请的商标在所使用的服务类别上的一个拓展。
检索中国商标网近年数据可以发现，带有“美国运通”字样的商标申请有不少被驳回，美国运通在华业务是否会受其影响尚不确定。
问题或许在于，在“美国运通”商标的申请上，美国运通公司似乎难有回旋余地。一方面，美国运通的英文“American Express”确实不能缺少“American”一词，否则，在英文环境中单独提及“Express”是很难令人联想到美国运通这家机构的，盖因“Express”一词并非臆造，而本已有之，意为“表达、特快、快递”等，单独叙述难免混淆。
而另一方面，如果仅申请注册“运通”一词作为商标，则又会在中国陷入与他人在先商标构成同一种或类似商品或服务上近似商标的困扰。
“前有追兵，后有堵截”，在申请“美国运通”商标之路希望愈发渺茫的情况下，美国运通或许需要稍加留意一下自己在华的商标申请策略了。
为何如此积极申请商标？
当然，美国运通近年来积极布局中国市场也是事出有因的。随着中国扩大对金融领域的开放，以及对银行、证券、基金、期货和金融资产管理公司等对外资的股比限制的进一步放宽，甚至取消，相关外资机构也从中获得了重大利好。
其实早在1988年，美国运通公司就已开始在华申请相关商标。而第一件中文商标申请则是提交于1999年4月的“运通”二字商标。目前，美国运通公司名下最早申请注册且至今仍有效的“美国运通”中文商标，是1999年4月申请的第2017461号第39类（涉及旅行社、安排游览、旅送等服务）“美国运通”商标；另一件1999年7月申请的第2018963号“美国运通”商标（使用在第36类的银行、发行旅行支票、信用卡服务等部分服务上），则是最早注册的第36类“美国运通”中文商标，也成为对美国运通早期关键的注册商标之一。
▲ 美国运通公司名下1999年申请注册的第36类“美国运通”商标（来源：中国商标网）
笔者注意到，根据公开信息，早在2017年10月，美国运通与连连数字科技有限公司的合资企业——连通（杭州）技术服务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连通公司”）就已正式在中国成立，连通公司是美国运通在中国境内发起设立的合资公司，并作为市场主体申请筹备银行卡清算机构、运营美国运通品牌。
▲ 连通公司股权穿透图（来源：爱企查）
资料显示，连通公司注册资本10亿元人民币，其中连连数字科技有限公司持股50%，运通旗下两家公司同样合计持股50%。
2018年11月，连通公司提交的银行卡清算机构筹备申请获得中国人民银行与中国银行保险监督管理委员会的审查通过。
2020年6月，中国人民银行审查通过了连通公司提交的银行卡清算机构开业申请，并向其核发了银行卡清算业务许可证。
获得该许可，意味着连通公司将可以在中国境内拓展成员机构、授权发行和受理“美国运通”品牌的银行卡。这标志着连通公司成为继中国银联后第二个获得该许可证的机构，美国运通亦成为首家获发该证的外卡组织。
2020年8月，连通公司在浙江杭州举行揭牌仪式，宣布在中国境内正式开始商业运营。据称，当月，连通公司已开始联合包括国内16家主流银行、3大移动支付头部平台和7家非银行支付机构在内的首批合作伙伴，分批稳步有序地开展银行卡清算业务；已有多家银行率先推出了近二十款全新的美国运通品牌人民币信用卡。
不仅如此，美国运通还与同为六大信用卡组织之一的中国银联达成合作，支持美国运通人民币信用卡绑定银联旗下“云闪付”APP，并在2021年春节前夕开展了接地气的红包活动。
作为道琼斯工业指数的三十家公司中唯一的服务性公司，拥有位于信用卡鄙视链顶端的百夫长卡，长期作为高端商务人士信赖的品牌……强如美国运通，如今却也遇到自身中文商标注册上的问题。不知道其名下其他“美国运通”商标是否还能坚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