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孔子学院

       当地时间8月13日，美国国务院宣布，将负责管理美国境内孔子学院的“孔子学院美国中心”列为“外国使团”。

外界认为，这是美国加强对孔子学院审查的最新动作，也标志着已经“伤痕累累”的中美关系又出现一道新裂痕。

中国外交部发言人赵立坚14日回应称，美方有关做法是对中美合作项目正常运作的妖魔化、污名化，中方表示强烈不满，坚决反对，中方保留对此事作出进一步反应的权利。

不会关闭但要“严审”

美国国务院负责亚太事务的助理国务卿戴维·史迪威在周四表示，要求孔子学院美国中心（CIUS）注册为“外国使团”是根据1982年《外国使馆法》（FMA）授权的行动，CIUS将需要在国务院登记人员名册和财产。

位于华盛顿的孔子学院美国中心成立于2013年，负责管理在美各学院和大学的孔子学院，提供汉语教学和文化推广活动。

史迪威表示，美国不会要求关闭境内数十所孔子学院，但美国大学必须严格审视孔子学院在校园内从事的各种活动。他还说，中国政府缺乏透明度是推动这一行动的原因之一。学术交流必须在没有政府介入的情况下进行。

当天，美国国务卿蓬佩奥在一份声明中给孔子学院扣上一顶丑恶的帽子。他指认孔子学院是“一个推动北京在美国校园和课堂中进行全球宣传和恶意影响活动的实体”。

蓬佩奥说，将孔子学院美国中心列为“外国使团”是为确保美国教育人士能获得更充分的信息，并做出明智的决定，包括是否推进、以何种方式运营这一“由中国共产党支持的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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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广播公司（BBC）与彭博社称，给CIUS贴上“外国使团”标签意味着，美方认定孔子学院是被外国政府“实质拥有或有效控制”，是北京的宣传工具，将受到类似于使馆和领事馆的管理和限制。

“外国使团”的定性此前也被用在中国媒体身上。今年2月和6月，美国国务院先后将9家中国媒体驻美机构列为“外国使团”。

打压中国最新动作

美国“国会山”网站称，孔子学院一直以来就是华盛顿对华鹰派的“眼中钉”，后者将孔子学院视为中国政府扩张影响力的宣传机构，一些共和党人敦促美国大学切断与该机构的联系。

根据美国非营利组织美国国家学者联合会（NAS）的数据，截至今年6月，美国共有75所孔子学院。美国还有大约500个“孔子课堂”，实行从幼儿园到高中的分层教学。

多年来，美国一直在加强对孔子学院的审查和控制，如今贴上“外国使团”标签是最新动作。

2018年，美国国会限制开设孔子学院的学校调拨国防部资金用于汉语培训项目。此后，许多美国学校关闭了孔子学院。《华尔街日报》称，目前，美国境内45所孔子学院已经关闭或计划关闭。

一些国会议员还提出通过立法来控制孔子学院，比如要求将孔子学院工作人员登记为外国代理人。去年2月，美国国务院和教育部官员承诺对孔子学院加强监控，包括对发放给孔子学院工作人员的加强监管，并采取更多措施确保学院遵守要求，上报来自外国政府的大笔捐款。

“把矛头指向孔子学院是特朗普政府打压中国的更广泛行动的一部分，即希望根除中国政府和企业对美国学校的不当干预。”《华尔街日报》称，根据一些美方官员的说法，一些受到中国支持的组织在美招募科学家、监督中国学生，并为中国政府宣传，使得美国学校和大学已经成为“战场”。

《南华早报》指出，特朗普政府为了应对所谓的中国影响力扩张和国家安全威胁，一边对孔子学院施以控制，一边采取其他强硬措施，包括美国国务院近日提出的“清洁网络计划”（Clean Network）和美国司法部2018年提出的“中国行动计划”（China Initiative）。

“清洁网络计划”主要是游说其他国家禁止中国华为公司进入5G网络建设，并敦促美国应用商店删除“不可信”的中国应用——包括短视频分享应用TikTok（抖音海外版）和即时通讯应用微信。

“中国行动计划”包括整合资源以调查中国实体获取美国技术和数据的非法和秘密行动。美国司法部还对涉及中国招募学术人才项目提起诉讼。美国官员说，这些项目鼓励窃取研究成果。

外界担心，美国最新举措将加剧中美紧张关系，使两国关系进一步恶化。过去数月，中美争端不断升级，关系已降至几十年来最低谷，用中国国务委员兼外交部长王毅的说法是，“中美关系正面临建交以来最严峻的局面，各领域交流合作均受到严重干扰”。从新冠疫情到5G技术，从香港国安法到台湾、南海问题，处处风波起，两国此前还互关领事馆。

英国广播公司（BBC）评论道，教育向来被视为国际合作最易摘取的果实，如今却被卷入政治漩涡，未能幸免于美中“脱钩”进程。BBC预计北京方面可能会进行报复，就像美国将中国9家媒体定义为“外国使团”后，中国也采取了反制措施。但是，中国会选择什么目标进行反击很难猜测。因为随着两国紧张关系加剧，教育交流已经大幅萎缩。

过度监控不利合作

对于美国国务院强扣“外国使团”的帽子，孔子学院美国中心周四回应称不同意这一认定。一篇挂在CIUS官网的声明称，CIUS一直致力于保持透明度，并向美国国务院或其他机构提供相关信息，对美国大学如何运营和管理自己的孔子学院语言项目“没有任何影响”，并表示希望能够澄清这一根本误解。

 

声明还呼吁，希望美国国务院官员能去这些学校实地走访，亲眼看看。“我们希望能与国务卿一同坐下来，帮助他了解正在发生的事”。

中国外交部周五也敦促美方摒弃冷战零和博弈思维，停止将有关教育交流项目政治化，停止干扰中美间正常的人文交流，停止损害中美互信与合作。

美国国内对孔子学院的认识也有不同于官方的声音。美国学院和大学协会（AAC&U）主席林恩·帕斯克莱拉在接受美国媒体采访时说：“我们支持孔子学院在建设图书馆、资助汉语课程和促进文化交流方面所做的工作。根据我们的经验，没有发现中国政府干预或侵犯学术自由的任何证据。”她还表示，中国是美国在科学研究方面最大的合作伙伴，过度监控会对知识创造产生负面影响。

一些美国国务院官员说，国务院的最新行动未必会影响CIUS及美国数十所孔子学院的运营，但可能会给运营孔子学院的美国学校和大学施加更大压力，迫使他们重新考虑是否要开设孔子学院。还有人担忧，目前，美国学校外语培训资金普遍短缺，一旦关闭孔子学院将让美国年轻人接触汉语及中华文化的渠道进一步减少。